一千多年前,詩人秦觀提出一個前無古人的時代追問:郴江幸自繞郴山,為何流下瀟湘去?郴江水繞郴山而流,棄郴山而去。一千多年過去了,郴江依然如此,清涼山的清涼河為何亦如此?
今天,我在清涼山沿清涼河溯流而上。我終于悟出了佛陀“不可說,不可說”的妙義:自清涼山奔騰而去的清涼河流而不流,不流而流。
七佛之師文殊菩薩自出道以來,為清涼山從東海龍宮取回清涼石,但她沒有給清涼河日夜兼程的溪流取回大海給它看一看。她自往昔無量劫以來證無上菩提,比誰都忙,比杜甫一路行吟“無邊落木蕭蕭下,不盡長江滾滾來”還忙,比訴說著“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”的顧炎武還忙。
大智大慧文殊菩薩沒有做的事情,我做了:今天清晨,我在清涼山將我從大海帶來的海水給清涼河看,我說:這就是大海。
如果我是清涼山,我的奔流不息的血管就是我的清涼河。可是,有一天,它會不會繞著我奔流之后,也棄我而去?
哈哈,想到此,我真希望它現(xiàn)在就離我而去,加入清涼山清涼河的奔流,與它們一起逝者如斯夫,奔向遠方,奔向大海。
(編輯:大慶)